一直追的幸福,可他總是在我心裡漏光-破洞的幸福盒子
江蒓安 實習心理師
《鬼滅之刃》一直是我很喜歡的一部動畫,喜歡作者鱷魚老師對人性細膩的刻畫,每次看完都有很多不一樣的感觸和省思。
前陣子看完最新的『無限城篇-第一章』裡,有一幕讓我非常印象深刻與觸動。曾經師出同門的善逸和獪岳在會戰時,善逸對獪岳了一句話:
「你心裡裝載幸福的盒子破了洞,所以不管裝了多少幸福,都會漏出,讓你永遠感覺不到自己有幸福過。」
話裡好像有好多的遺憾、好多的糾結——
不是因為真的沒有幸福,而是快要感受不到。
不是單純的因為愛抱怨,而是心裡真的裝不住快樂。
不是我們不夠知足,是幸福進來的那一刻,就從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流走了。
也許,你可能也有過這樣的時刻。生活其實不差,有人陪、有事做,也不是每天都在經歷什麼大災難。但心裡頭就是有一個地方,一直空著,悶悶的、是灰色的,好像怎麼都填不滿。
也不是每一天都這樣,但那種哪裡不對勁的感覺,會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冒了出來。可能是一個平常不會在意的眼神,可能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,你突然就生氣了、委屈了、整個人掉進一種低低的狀態。很努力讓自己冷靜,但心裡好像有什麼被扯開來了。
一陣混亂過後,又只剩自己安靜地懊悔:「我怎麼又這樣?」
如果這樣的時刻有點熟悉,那你可能也有一種感覺,那不是單純的情緒化,而像是心裡有個地方很容易就被碰傷,一直都沒好,也好難能有人真正那裡有多痛。
當在電影院裡聽到善逸說的「裝載幸福的盒子破了洞,所以不管裝了多少幸福,都會漏出,讓你永遠感覺不到自己有幸福過。」聽到的當下,我眼睛紅了,也感嘆到,怎能描繪得如此貼切。
我們其實也曾擁有過美好的時光,真的有人對自己好過,也有一些幸福的經驗。但那份幸福就像裝進裂盒裡的水,從縫裡慢慢滲走。當別人問起:「你現在不是也過得不錯嗎?」「你已經很幸運了呀。」你點頭微笑,心裡卻浮出一個更真實的念頭:「但是我感覺不到… 而且,你怎麼能這樣隨意評價我的感受?」
這樣的空,也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,可能在你還沒學會獨立的時候,就發現自己被冷落的時候特別多;可能某些你在乎的人,曾經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不在。你努力習慣一個人處理失望,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事。久而久之,那個承載幸福的盒子也就開始出現龜裂。但你還是繼續前行,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、懂事一點、不要那麼敏感、事情該翻篇放下了。你學著感恩、學著不要計較、學著「情緒關起來就好」,可是偶爾還是會有那個聲音,在夜深的時候、在人群散去之後悄悄出現,說:「我真的有快樂嗎?我是值得被愛的嗎?」
過去試著靠一些方式去填補:拼命工作、努力跑攤、吃東西、看劇、一直滑手機。那些方法短暫有效,真的有效!
但總有一瞬間,當你關掉螢幕、獨處下來,又會感覺什麼都沒有了。又空了,明明前一刻才笑過…
也許我們都不是在缺少幸福,而是在留不住他。不是因為不夠努力,而是因為曾經太努力忍耐!太努力壓抑!太努力裝得好好的!才讓那些沒處安放的情緒一點一滴累積在心裡,然後在某個不預期的時候爆炸…
如果你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感受,也許可以問問自己:那個盒子的裂縫,是怎麼來的? 他在哪裡? 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碰觸過他了?
諮商不是一種技巧訓練,也不是為了變得積極正向。而是一個可以讓你看看那些藏很久的感覺,有人可以跟你一起走進心裡那個不願讓人靠近的房間。在這裡,你不需要假裝你都處理得很好,也不用急著把情緒整理成「可以被理解的樣子」。你可以只你自己,慢慢說、慢慢哭、慢慢理解。然後你會發現,原來你已經撐了這麼久!
有些洞,我們無法完全修復,但你可以在那個裂縫又被撐開的時候,有能力靠近他、修補他。當裂縫終於被好好看見,它就不再只是破損,而是會慢慢變成你生命的質地。你會發現,有些幸福,我已經有力量可以把他留下來的。
如果你願意,這次可以不用一個人,我們願意跟你一起走進心裡那個不願讓人靠近的房間,陪你長出自己的力量,走在修補的路上。(END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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